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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的心情已不適合任何享樂。這是一個與過去徹底告別的儀式,也是自我折磨的一個部分』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----陸秀米。人面桃花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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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4:30看完這本書,
我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,
安安靜靜的流著淚,
一如書中的陸秀米那樣安安靜靜的死去,
她所追求的烏托邦,也那樣安安靜靜消失。
 
房間裡對拉的褐色窗簾中間露出窗外靛藍色的天空。
這夜才黑了不久,又要亮了;
一如我才剛來了不久,又要走了。

我沒有料到這本書的情節可以這麼峰迴路轉。
一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,
從對肉體情慾的困惑摸索到對參與革命,追求烏托邦那樣的躊躇滿志,
雖然她一樣是很困惑魯莽的進行著。

**********************
 
陸秀米,書中的主人翁,
本是平凡的有錢人家小姐,
初經的來臨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成長。
家中住著非親非故的男人,
與她的身體產生微妙的互動,
這吸引桎梏於男人與母親不正常的關係,
最終的句點是這男人參與革命失敗後,他那漂流在河面上的屍體。

母親將秀米找了個人家嫁了。
出嫁前,秀米得到男人生前的日記,
這才確認了男人對自己的愛慕,
也窺見了革命的誘惑:革命和秀米,這兩個不斷拉扯糾結著男人的黑洞。

秀米出嫁途中被土匪劫了。
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
但若是這水潑離了盆,卻還未落地,就給蒸發了,
這水,該何去何從。

娘家婆家都沒人付贖金,
沒人宣示主權,秀米面臨所有權的挑戰。
她將自己的身體給了土匪,
然後宣判自己的精神主權獨立。
雖然之後看在別人的眼裡,大家以她瘋了來結案。

********

土匪窩裡也興革命。

一番肅殺後,活著的成了扛霸子,還可以擁有秀米的身體。
秀米的精神繼續她的革命活動,
繼續打造她從其他男人未竟夢想中看到的烏托邦。

她是一個失去身體主權的女人,
但她還有靈魂。

為了追求烏托邦的大愛,
她停止感受自己身邊相對的小愛,
她不再搭理母親,甚至漠視自己兒子的死亡。
她變賣所有家產加入革命活動,開辦學校進行啟蒙,
卻還是失敗了。
因為,她其實根本不知道革命是怎麼一回事。
『就像在廟裡整天爬啊爬的蜈蚣,牠爬過了每一磚每一瓦,牠爬了一年又一年,
牠多麼熟悉這個地方,但牠還是不知道這整間廟長得是什麼模樣。
但天上飛過的鷹知道。』

失敗後的她,決定用禁語來回答她的人生。
唯有在小鎮饑荒時,
意外得到一包白米的她,決定開口主張這包白米由村人共享。
大家不推不擠,分享這共同利益。
小小程度實現她的理想政治。

也許她的能力,也就只能做到這樣。
這樣也就夠了。
人終其一生,其實只是在回答一個問題:我到底有多少能耐。


秀米的父親瘋了,走了,其角色只是故事中的一個謎團。
留下蛛絲馬跡開啟秀米疑竇,
這疑竇成了秀米往後人生懸在眼前的那個紅蘿蔔,
她追啊趕啊,跑得一身的愛恨情仇落得滿地,
跑得最後累得看不見紅蘿蔔了,
她盡力了,也,盡力了,
一個人默默的死去,
死前她看見了父親的身影。

  
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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