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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這是一部史記。

    原來我也像是外省人。




每天睡前看一些,剛剛把它看完了。
Jo特別交代,建議先看龍應台的《目送》,
再看這本會比較好。
看完《目送》,我以為這本也會是本散文集。

一開始看著一篇一篇的文章,
的確像是散文集,
但不出50頁,我漸漸發覺不對勁。

打電話給Jo:「這本書上寫的是真的嗎?」

Jo:「是啊!你沒看她後面有這麼多引用出處嗎?」

我的確有往後翻找引用出處在哪,
但一開始我並沒有翻到,
我以為會是段落式的在每個章節後就有引用表,
其實也是迫不及待,
翻回本文,繼續念下去。

「它所記錄的,真的是我在歷史課本上念的同一個時期嗎?
同一個西元,應該沒有兩個1949吧?」


我雖有這樣的疑惑,
但也別以為我的疑惑是源於
這本書所形容的1949,和我腦海中的1949相差太遠;
事實是,我腦中的1949,幾乎是一片空白,
我只記得,1949年10月1日,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。

我的疑惑,更精確的說,是我的驚訝,
訝於我的無知,還有那麼一些的悲哀。

我不打算在此分享這本書帶給我的歷史知識,
我比較想記錄下的,
是在這樣的深夜,
這本書帶給我情感上的衝擊。


當這本書看到一半的時候,
我曾跟Jo說:「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現代的外省人喔。」
Jo不以為然的說:「怎麼會?」

我說:「我們這個世代,其實不太在乎誰是本省人,誰是外省人;
但是看書上寫著,外省人總是有個『老家』,
說是老家在湖南,老家在長沙。總之雖然一個90歲的外省人,
可能在臺北市溫州街住上了60個年頭,
他還是不會覺得他的老家在臺北,
就是在那個遙遠的『祖國』。
就算像是龍應台她媽─美君─的老家,
都已經因為三峽大壩的興建而被淹在水裡,
那還是她的老家!」


我繼續說:「我要說的是,這年頭,
『老家』一詞已經不是用在外省人身上了,
是用在我們這種人身上了!」


Jo一臉狐疑:「哪種人?」

在臺北沒有家的人啊!」我理直氣壯的說。
我經常被問到:「『你老家在哪裡?』,我都會楞住一下。
『我老家?』我又沒有新家,哪來的老家?
是說我台中的家很老嗎?不會啊~是個新房子呢!
是說我爸媽很老嗎?這樣也太傷人了吧~」

每當我被問到:「老家在哪裡」,
心中要不是馬上浮現上述一連串的反問,
就是想要回答:「喔,我老家在廣東省梅縣。」

不過,從善如流(鄉愿)如我,
當然是會說:「喔,我家在台中。」
決計不會延續使用「老家」一詞。

Jo聽完,有點啼笑皆非的說:「唉唷,你是外地人啦,不是外省人啦。」

我的一番說法,似乎不受到他這個正統外省人的認同。

但是在這年頭,
誰會去問他這個正統外省人的「老家」在哪裡,
都是我這種不設籍臺北縣市的人,
會被殷切的問到
:「唷,你的老家在哪裡?自己在這裡很辛苦吧~」




書的後面,龍應台提到,
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同學不一樣。
她所認知的台灣人,
有自己的樓、自己的房,做些小生意,
或許一輩子就在同個地方落地生根,
還有祖墳需要打掃。

而她住在公家宿舍裡,
也就是輪流替補、規格統一的房子;
隨著父親的公職輪調而遷徙,
她的祖墳,在淳安城裡,
現在,泡在水裡。


我小學念了三所學校,
也是因為隨著父親的公職輪調。
而自我有記憶以來,
我不曾上山打掃過祖墳。
也許是因為父母心疼孩子,將勞動攬在身上;
但也許是因為客家人不需要女性子孫去掃墓,
所以還有長長的清明春假時,
我總能享受完整的假期,
雖然大多只是待在房間裡看著窗外的雨。

這麼說來,我不也很像外省人嗎?




龍應台的史書裡,
多了些溫柔的筆觸。
不諱言,她的一些揣測與忖度,
雖為這段冰冷又悲傷的歷史增加了幾絲溫柔,
卻似乎也少了幾分假客觀中立可以帶來的可信度。

但是,從她大量的佐證與資料蒐集的廣泛,
看完此書,
我由衷感佩她的精神與創作,
感謝還有她這樣的人,
願意去記錄這一段歷史。



我們多麼不容易才走完了1949,
還想要再走一遍嗎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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